再遇

【律师×特工】无声救援(上)


本文是电影《理查德·朱维尔的哀歌》的同人。电影中,乔恩·哈姆饰演FBI特工汤姆·肖,山姆·洛克威尔饰演律师沃森·布莱恩特。我作为哈姆叔的合格迷妹,在与@瓜萨辛 老师一夜口嗨后速成此文,以飨同好。


“据我们所知,汤姆·肖一直独自居住。”


“没有人目睹他的行踪。”


“他从不把自己的去向告诉别人。”


“他的家里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。”

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


“也就是说,我们不知道他是在哪里被绑架的,又被带去了什么地方。”


01.


他们从不一起庆祝圣诞节,甚至不互相问候。汤姆·肖说,既然他们随时都能见面,那么每一天也没有什么差别,何必制造出一个特殊的日子专门庆祝?


这是假话,沃森·布莱恩特对此心知肚明,他们不可能“随时见面”,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,比节日还要珍贵。至于汤姆·肖,他在政府部门工作太久,已经分辨不清自己在说真话还是假话了。他相信自己对沃森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——没错,就像他劝说嫌犯放弃米兰达权利时一样真诚。


不过,这个圣诞节,沃森决定送汤姆一件礼物,因为沃森又帮助一位当事人成功摆脱了FBI的指控,赚了一笔数目可观的律师费,他觉得非常有必要向汤姆炫耀一下自己的胜利,顺带嘲讽一把陈腐无能的官僚主义。


他从律师费中抽出一部分,买了一条上好的领带。售货员问他要不要附上一张贺卡,并殷勤地表示本店可以代写祝福语,沃森·布莱恩特深思熟虑了一会儿,点头道:“好,就写‘祝你自个儿过节愉快,混蛋’。”


售货员脸上的笑容像是要哐当一下掉下来。


并不是谁都能接受“混蛋”作为爱称的,他们最后还是把祝福语换成了更通行也更精简的版本:祝你圣诞快乐。


圣诞节前夜,沃森仍忙着起草答辩状,写完最后一个字母时他掷笔欢呼,再抬头看看挂钟,才恍然发现午夜已过,现在是凌晨三点半。他匆匆抄起礼物盒,把外套甩到肩上,在引擎不情愿的嘶叫中发动了车子,一头开进黑不见底的冬夜和呼啸的大风里。


像大多数事业有成的中产阶级一样,汤姆·肖住在郊区,房屋宽敞,前后有草坪和绿树环绕,邻里之间可以远远相望,但绝对不会互相打扰。


沃森没打算敲门,只走到院子外面那个信箱前就停了下来。他轻车熟路地从篱笆下的花盆里摸出信箱的钥匙,把它用力捅进锁孔,手臂的肌肉铆足了劲,左右旋拧,直到老旧生锈的锁头放弃抵抗,吱吱呀呀地打开信箱的铁门。


他的东西简直跟他一样,又迟钝又固执。沃森把礼品盒塞进信箱里,愤愤地想。


这之后他直接回了家,倒在床上蒙头大睡,直到下午才昏昏沉沉地爬起来,给自己弄几片三明治吃。他留意着电话,希望那个自以为是的傻瓜能打过来,不一定得是道谢,哪怕只像平时那样争吵也行,但这点希望也落空了,电话铃一直没有响。


第二天早晨九点,他带着昨日睡姿不正导致的腰酸背痛,松松垮垮地晃进办公室,并在心里暗暗希望助理娜迪亚不会给他派新任务。


娜迪亚正在看电视,吵吵嚷嚷的节目内容和电信号滋啦滋啦的声响混在一起,像有一千根尖针在人耳膜上戳。看到他进来,娜迪亚吓了一跳,“啪”一下关了电视,身体也瞬间绷得笔直。


“怎么了?”沃森笑了笑,“你可以看,把声音调小点就行了。”


娜迪亚盯着他,脸色苍白,嘴唇一个劲颤抖,仿佛想说话但说不出来。


“娜迪亚!”沃森有点紧张了,她这副样子可不常见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
娜迪亚惶惑地四下看了看,好像急于求助,但她最终意识到这儿只有她,沃森只有她,没有什么能帮她减轻这个消息带来的伤害。


“沃森,你先坐下。”她轻声说。


沃森顺从地坐到了墙边的椅子上,仰头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助理。他知道,当别人用这种大难临头的语气和表情跟你说话时,你最好乖乖听着,并做好一切心理准备。


娜迪亚在他面前蹲下,两手扶住他的胳膊,“汤姆·肖被……被恐 怖 分子绑架了。那些人把录像带交给了几家报社,说想拿他来换……换他们之前被捕的头目……”


是屋顶上驶过了一列火车吗?沃森耳朵里塞满轰隆隆的噪音,别的什么也听不见了。娜迪亚的话在这片噪音之海中沉沉浮浮,偶尔有几个词语像溺水的人一样挣扎着冒出头,抓住了沃森那快要断片儿的脑电波:“汤姆·肖”、“绑架”、“恐 怖 分子”……


沃森想要张嘴说话,可是喉咙又干又涩,挤出来的只有一串哽噎似的喘息,娜迪亚赶紧端来一杯水,喂他喝了一点,他的发声系统才像涂了润滑油的齿轮一样重新运转起来。


“FBI有线索吗?”他问。


“还不知道,报纸上只提到汤姆家里没有破门而入的迹象。他们说一定会去找他,但是……”


沃森苦笑了一下,“他们不会换的,恐 怖 分子打错了主意,汤姆·肖没那么重要,FBI随时可以找人顶替他的位子,他们负担得起这个损失……”


娜迪亚握住他的手,让那颤抖不已的指尖在她掌心稳定下来,“会没事的,他们肯定能找到他。”她安慰道。


沃森佝偻着腰,头低垂在胸前,醉酒般摇摇晃晃,恐惧和愤怒正在把他压垮,理智则从他身上逃离,娜迪亚甚至担心他会跳起来又摔又砸……


“录像带。”他突然说,牙齿咯咯碰撞,好像身处冰天雪地,“我要看录像带。”


02.


沃森·布莱恩特自以为做好了准备,却仍在看到第一个画面时丢失了呼吸。


汤姆·肖被绑在一把椅子上,黑布蒙眼,左脸上有一络络干结的黑紫色血迹。衣服揉皱了,灰尘扑扑,不过至少还完整地套在身上。他的胸膛在白衬衣下剧烈地起伏,鼓起来,落下去,又鼓起来,落下去,仿佛濒死挣扎的白鸽。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他身旁,用一把短机枪抵住他的太阳穴。


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领带——沃森送的那条。


沃森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,因为疼痛在那里炸开,震得五脏六腑都扭曲错位,这种痛苦很快就蔓延到心口,蔓延到大脑,令他的双眼几乎无法聚焦。沃森觉得自己正被一片片切割开来,有一双手血淋淋地掏走了他身体里最重要的部分……


这样的画面持续了十几秒后,一个画外音开始说话,用非常别扭的、含糊不清的英语。这个声音宣称,他们属于“圣战者组织”,都是愿意为理想和正义献身的人,美国非法抓捕了他们的一些兄弟,现在他们希望用这个FBI特工,进行一次公平的交换。


沃森没有听清楚“圣战者组织”想要交换来的那个成员的名字,或者说,没有心思去听,因为录像里又出现了第三个人,也戴着面具。这人走到汤姆·肖跟前,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……


“操 你 妈 的!”沃森猛地跳起来,转椅都被他掀飞了,娜迪亚吓得直往后缩。“你们敢动他试试?狗 娘 养 的!”


然而无论他喊得多么歇斯底里,这声音都无法传播到一屏幕之隔的另一个时空中去。恐 怖 分子依然不慌不忙地,一颗一颗解开了人质衬衣上的扣子,从喉结到胸膛,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皮肤,汗津津的,在白炽灯下精烁闪光。


他把刀尖搁在汤姆·肖脖子上,轻轻一划,一道血痕赫然出现。汤姆本能地绷紧了身体,脖子上青筋暴凸,一条大血管从皮肤下显现出来,就在刀刃旁微微搏动……不过他们并不打算现在就把人质弄死,所以匕首避开了动脉,继续向下寻找目标。雪亮的刀尖没入胸口上的皮肤,轻易得就像破开一张薄纸,血汩汩涌出,和汗液融在一起,成了浑浊的溪流,把生命力一点一滴地从这具身体里冲走。


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,如同某种有条不紊、公事公办的程序。汤姆·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他只是不住地发抖,挣扎着想要蜷缩起来,可是有人按住了他的头,强迫他向后仰,把更多身体部位暴露在刀尖之下。镜头不断拉近,那些猩红的、新鲜的伤口也就明晃晃地摆到了人们面前,断裂的肌肉仍然在血液里弹跳,徒劳无功地想要让自己愈合。


沃森·布莱恩特咬着自己的手背,几乎咬出血,要是不这样,他恐怕会控制不住砸掉放映机。


他们上 床时,汤姆·肖也从不出声。沃森强调过很多次,“弄疼了的话,马上告诉我”,但汤姆一次也没有开口请求他停止。这位FBI特工似乎在忍受疼痛方面受过什么训练,当沃森在他身上颠簸得欲仙欲死以至于完全忘记控制力度轻重时,汤姆只会死死咬住床单,把呻吟和哼叫都掩埋在严丝合缝的布料和牙齿间。


“说出来啊,你不会讲话吗?”沃森一边吻着汤姆被泪水洇红的眼眶,一边气恼地抱怨,而汤姆只会望着他微微发笑,或者伸手抚摸他汗湿的鬓角。


录像在恐 怖 分子的威胁和警告中结束,他们说,如果不尽快释放他们要求的人员,那么汤姆·肖身上会出现更多伤口,之后屏幕咔嗒一下黑了,声音和图像同时熄灭,空气中弥漫的静默变得更加沉重。


沃森的心脏咚咚地擂着胸腔,节奏激烈,带得他的两条腿也飞快地移动起来。他在屋里踱来踱去,像一头发狂的、急于寻找猎物的野兽,只不过他并非要找什么东西来撕咬,而是在拼命搜寻自己残留的那点理智。娜迪亚叫他,他也没有听见,因为整个人已经被满脑子乱哄哄的想法淹没了。


不能慌,不能慌,大喊大叫没有用,你得想办法救他,难道真能指望FBI那帮废物吗?


圣诞节前,汤姆·肖一直在带薪休假,足足有九天没去上班,所以FBI应该无法推测他是在什么时候被绑架的——但沃森可以,录像里汤姆戴着那条新领带,因此绑架必定就发生在昨天,发生在沃森放下礼物盒之后。


早知道这样,那时我就该进屋去找他,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从床上拖起来,塞进我的车里。沃森·布莱恩特懊悔万分地想。


“昨天”这个概念太宽泛了,还需要更具体的时间。沃森用手搓了搓脸,迫使自己冷静下来,至少能好好回忆汤姆·肖的生活习惯。那人的一切行动都很有规律,像个上足发条的机械表。沃森记得他通常会在六点起床,然后沿着公路晨跑,七点回到家,准备早餐。大概八点时,他会穿戴整齐,西装革履地出门,所以被绑架应该是八点之后了,但是,他出门到底要做什么?这可就有很多种选项了,他可能会开车去市区,也可能从后山抄近路去超市,也可能去拜访朋友……这些他最终没能到达的目的地都很重要,因为这决定了他外出的路线,关系到他究竟是在哪里被绑架的。


“把录像再放一遍。”沃森对娜迪亚说。


娜迪亚似乎有点担心这位律师的精神状况,“沃森,你不能……”


沃森急躁地扑到桌子前,自己动手把录像带塞进放映机里。他的动作太粗暴,结果适得其反,录像带卡在了入口上。沃森抓起桌上的裁纸刀,对着放映机一通乱戳,想把录像带撬出来,幸好娜迪亚及时喝止了他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,并代替他正确地操作了放映机。


沃森一帧一帧地观看那些画面,尽管每一眼都会让他变得更加千疮百孔、残缺不全,但他还是竭力留存住了宝贵的理性,并假装自己只是在分析标本,冷静地、客观地、不带一丝感情地分析自己的爱人经受折磨的屈辱画面。


“你看到了吗,他衬衣上沾了些东西。”他低声对娜迪亚说。


录像暂停了,定格在恐 怖 分子拿刀逼近人质的那一刻。施暴者和受难者的表情和身形都非常清晰,好似一场原始而残酷的活祭仪式,令人难以正视,更别提注意到衣服上的污渍了……不过沃森说的是对的,汤姆·肖那件白色衬衣胸前的确有一块黄斑,好像蹭到了什么东西上。


“那大概是……血?”娜迪亚瞥了沃森一眼,恐慌地发现他眼里闪烁着近乎狂喜的光芒,就好像不顾一切的淘金客终于挖到了梦想的宝藏。


“不不不,不是血,血怎么会是黄褐色的?”沃森倾身向前,急切地指点着那块污渍,“我见过!是鸟食!他用蛋黄和肉末拌的鸟食,拿到树林里喂鸟用的!”


娜迪亚也精神一振,“哪里的树林?”


“他家后面,要先过一座小山,他在那儿放了一个喂食器……他肯定是喂鸟时被袭击的,所以鸟食才沾到了衣服上。”


沃森说着,开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地找电话,“快打给FBI,我们有线索,我们有线索……”


他终于在办公桌上发现了电话机,便立刻扑上去把它抢进怀里,急切得仿佛母亲找到了走失已久的孩子。他的手指一直颤抖,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把电话键按响。


娜迪亚却伸手把他摁住了。


“不要用这儿的电话打,也不要你来打。”她说,“你不想你们的关系被发现,对吧?”


沃森怔怔地看着这位能干的助理,而对方冲他笑了笑,利落地捞起自己的背包,挂在了肩上。“我来打,用公共电话,放心吧。”


她转身出门去了。


03.


1999年6月的某一天,沃森·布莱恩特被阳光和鸟叫吵醒,昏蒙的睡意还没有完全消退,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仍在梦里漂浮的灵魂抓回自己体内,之后又花了几秒钟来辨认自己到底在哪儿。


枕头角上一道被牙咬出来的痕迹提示他,这是在汤姆·肖的家里,满床皱巴巴的被单都是昨晚欢爱的罪证。


沃森挪动着几乎散架的酸痛四肢下了床,一边往厨房走,一边把自己拼凑完整。这样,等他站到在餐台边忙碌的汤姆·肖面前时,他就又是那个风趣刻薄、机智敏锐的律师了。


“昨晚我是不是太不努力了?你居然还能起床。”他揶揄道。


汤姆正跟一瓶牛肉罐头较劲,没有理会他。沃森只得耸耸肩,从餐台前离开,无所事事地在厨房里晃荡。他到处搜寻可吃的东西时,一眼瞥见洗碗机上摆放着一个塑料盘子,里面有些花生酱似的黏稠稠的东西。


沃森凑上去闻了闻,“好香!你调的什么酱?”说着,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盘子里蘸了蘸,剜出一小点来,往嘴巴里送去。


可惜,还没等他好好吮一吮这种酱料的味道,手背上就被一把开瓶刀重重砸了一下。


“啊哟!”沃森痛得叫出了声,这一下正好敲中了他的指关节。


“那是喂鸟的。”汤姆·肖慢悠悠地收回了刀,“说实话,你叽叽喳喳的样子远没有他们可爱。”


“你没养鸟。”沃森还以为他在开玩笑。


“对,但树林里有很多鸟。”汤姆挑了挑眉梢,显得很开心,“你该看看他们一起飞下来吃东西的样子,羽毛闪闪发光,真是美极了。”


沃森真有点吃惊,他之前从不知道汤姆喜欢飞鸟,甚至都没想过汤姆会有除了酒、性和工作之外的爱好。他一直把汤姆视为精密机器上的一个齿轮,只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转,冰冷、机械、单调,人生唯一的意义是“完成任务”,而从不过问这么做的后果。


沃森吮着发痛的手背,沉默不语。


“我吃完饭就去树林里,你跟我一起吗?”汤姆问。


沃森大吃一惊,“我?跟你一起,去外面的大街上溜达?”


“对啊,去看看吧,那些小鸟都很可爱,你会喜欢的。”


汤姆一边说,一边从冰箱里取出一条面包。听他的语气,好像这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。


“你傻了吗?我不能跟你出去!不能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!”沃森嚷道,“吃完饭我就要赶紧走了,趁着时间还早,大部分人都在睡懒觉!”


朱维尔的代理律师正与昔日的指控方进行密切交往,这是多么劲爆的新闻标题,足够让他们两个身败名裂……为什么汤姆看不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?沃森越说越生气,不禁激动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。偏偏这时有一道白亮的阳光在他眼前晃动,他愤怒地抬头,发现厨房的窗户大敞着,从这儿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外面的景象——当然,外面的人对这里也可以一览无余。


沃森怒火上涌,一步跨过去,狠狠扯着窗帘,哗啦一下把整扇窗子都遮住了,厨房里顿时昏暗下来。


“你在干什么?”汤姆一脸茫然,睁大了眼睛困惑地打量着他,“像做小偷似的!”


“我们就是在做小偷啊!”沃森嘶哑地低吼道。这段不能见光的感情,分明就是从朱维尔的悲惨经历中偷来的。如果不是因为FBI错把朱维尔当成凶手并让他饱受侮辱地度过了八十八天,沃森·布莱恩特不会遇到汤姆·肖,也不会在一次次交锋中彼此熟知。


“沃森,你太焦虑了。”汤姆笑了一下,朝他伸出手,好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,“不会有人看见的,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是你呢?”


错了,他们都会知道是我。如果理查德·朱维尔发现,自称是他朋友的我,竟然与陷害他的人混在一起,他会怎么想?他还能经受住第二次心脏病发作吗?


一想到这些,沃森·布莱恩特就感到愧疚、羞耻、担惊受怕,但汤姆完全无法分享这种罪恶感——他始终摆出正人君子的姿态,或者说,他真心认为自己清清白白,并把一切视为理所当然,好像他们不是两个男人在恋爱,好像他们的职业没有对立,好像他们不是在另一个人被毁掉后的废墟上建立起了新生活……


这让沃森愤恨不已,也让他忍不住想要狠狠羞辱汤姆——他想知道,这个人没来由的自信到底会不会崩塌,他到底能不能产生羞耻之心,他到底有没有真实感觉到这段关系带来的负担和刺痛,就像沃森自己所感觉的那样?


这些隐秘而暴戾的念头会反映在床笫之间,沃森·布莱恩特其实每一次都在暗中享受汤姆·肖默默无声的痛楚。


他也决心把这种恶劣的做法贯彻到底。


律师回到卧室,把自己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收拾起来,一件一件穿好,领带和纽扣都整整齐齐,曾在黑暗中撕咬的野兽又恢复了文明人的表象。


“再见了!”他喊了一嗓就扬长而去,故意忽视了餐桌上已经摆好的两个人的早餐。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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